南宫宸领了官职便不能在沈家读书,新官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遇见了麻烦,太后的侄子犯了大罪,当朝捅了出来,皇帝命令大理寺主审。
大理寺就是贵人的衙门,相当于现代的最高法院,掌刑狱案件审理,所断之案,须报刑部审批,刑部好巧不巧是六皇子的岳丈林尚书管理。
也就是说他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,无论往哪个方向偏袒都会得罪另一个,会被另一个无休止的找茬。
唯一能做出来的就是查明真相,将事情布置得井井有条,新官上任三把火,这第一把火就点到了湿柴上。
南宫宸累得几乎三天没合眼,自然没机会见到沈棠,内心在默默哀泣,额头上都长了一个红色的痘痘。他生得面冠如玉,恍若神仙人,多了这么个痘痘立马就接地气了许多。
沈棠来大理寺看他的时候,还打趣道:“卿大人做人辛苦了。”
南宫宸无奈的捂了捂额:“沈小姐来这做什么?看我笑话?”
沈棠:“那倒没有,我是顺着味儿找过来的。”
太后前脚推荐了六皇子,后脚就出了这样的事情,不是燕婉和三皇子的所作所为又会是谁?
她这辈子和这两个人是不死不休的,对方所想既是她所毁。
南宫宸知道她心中所念,便说:“西宁侯一旦坐实罪名,六哥要被牵连,南宫慕那边自然得了好处,可如果我不如实查的话,复审到了刑部,我也会被牵连,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呀。”
“所以说西宁侯那些罪名的确是真的。”
“千真万确,我想帮他脱罪都没法子。估计六哥那儿比我还头疼,他总不能放任着西宁侯不管吧。”南宫宸说着头疼,但神色很轻松,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。
沈棠沉思片刻说道:“既然这么乱,那不妨再乱一些,我手上握着三皇子科举舞弊的证据,要是由六皇子捅出来,想必两边都会很热闹。”
“那这样牵扯的人可就多了,科举舞弊礼部也逃不了干系,你二叔不就是礼部尚书吗?”
“可赶巧了,我二叔那几日感染风寒,并未主审科举,都是由礼部侍郎来处理的,现在想想二叔病的蹊跷,应该是燕氏从中动了手脚,倒是能帮二叔脱罪。”沈棠只想笑一声,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,谁能想到竟在此处帮了他们忙。
南宫宸同意,只是叹息道:“我的头发怕是要掉光了。”
“似九殿下这般的人物,就算是当了和尚也一样气质非凡,超尘脱俗,掉光了也无妨。”沈棠眼眉弯弯,心情很好地夸奖了两句。
南宫宸挑眉一笑:“沈小姐就准备夸我两句,就把我这儿的辛苦都抹杀掉了吗?这可不行,我还要更多的奖励呢。”
沈棠哪里会顺着他,凉凉地说:“如果不是九殿下贸贸然然地跑到陛下跟前,说什么要入赘别家,哪里会将还算平稳的局势搅乱,让三皇子和六皇子斗得这样厉害,焦灼不休,明明是你布的局,如今反要置身事外了。”
南宫宸摸了摸鼻尖:“沈小姐,你不觉得我是真心话,反而认为我是做局呢?”
沈棠听闻消息时,心里在发抖,为了不慌了神志,必须要给南宫宸的行为一个合理解释。
她避而不答,反问道:“殿下可是有办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?”
南宫宸直率的一摊手:“当然没有,我跑到父皇面前那么说,就是断了自己的后路,那滔天的权势富贵,我压根儿就没想沾手。”他觉得这个年代的皇帝还不如现代人舒服,至少想吃个橘子下楼就能买,而不是叫人千里迢迢的送,还要带上一个奢侈的名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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