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0章 离人泪 （ 9 ）

“医馆虽说是救人的地方但可惜这儿却没有你要的药。”

趴在石桌上的蓝欣抬眼看向来人：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？”

“这儿是你们初见之地。”言莫非缓缓地走进凉亭：“很可惜，那个羸弱的小男孩再也找不回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了。”

“不合适的人找到了也无用。”蓝欣越过他环视着寂静的小院，今天她在这儿坐了一天除了一些零星的片段，其余的却再也拼凑不出来。

闻见她身上浓郁的酒气，言莫非将她手中的酒杯：“看来你还是没有想通。”

“你今天说的话我想了一整天，我究竟是何时爱上他的呢？”蓝欣讥笑道：“原来你说的都对，若不是他一再的舍身救我，若不是我急于想摆脱赵子轩带给我的伤害…。我们根本就不该开始的。”

“你抹掉你的痕迹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。”言莫非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。

蓝欣低眼看着左手上的玉镯：“你的医术精湛，想来离魂散的配方你也有。”

“你知道为何你会忘记那段过往吗？”言莫非自斟自饮道：“配方我确实有，药我也能给你配，但你确定你要再一次忘记吗？”

心中的猜测得到他的证实，蓝欣心中无比苍凉，难怪她会认不出他，难怪他每每看自己的眼神中都有着深不见底的忧伤…

“既然你不是当年的小女孩，何苦再执着于其中呢。”瞥见她眼中闪烁的泪光，言莫非柔声道：“他已不是他，你已不是你，就如戏文上说的，报完恩还完情，你也该退场了。”

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蓝欣：“师傅为何对我用药？”

“为了留住那个小女孩的命。”言莫非微微一叹：“可没想到，有些缘分既是上天注定好的，无论相隔多久多远，终究要有个结束，即便结果不尽如人意。”

是啊，所有的故事有开始就会有结束，所有戏文中报恩而来的女子都要挥泪而去，蓝欣的喉咙有些许哽咽，她确实该退场了，这场戏文的主角本就不是她。

“明儿他的大婚我为他准备了一份贺礼，想知道是什么？”言莫非自问自答着：“南疆有一种密药，能够让女子一索得男，毕竟有子嗣在手，他也能获益不少。”

蓝欣强忍住胸口的疼痛：“我终于知道你的子民为何如此惧怕你了，你真的很残忍。”

“那是他们太过于纵容你，才导致你一直陷在泥沼中自怜自哀。”察觉到她的异样，言莫非拽过她的左手过了些真气给她：“你等着，我去给你煎药。”

蓝欣扯住言莫非经过自己身旁的衣袖：“一个人的精血是有限的，我不想再欠人了，算了好吗？”

“你的身体里早已留着我的心血，在更早之前。”言莫非划破手掌将血滴进空了的酒杯中：“既然早已经欠了，那就慢慢还吧。”

蓝欣泪眼迷蒙地看着他手中不断落下的血滴：“常言道各人有各命，我们又何苦强求呢？或许死于我而言，亦是最好的归宿，你何不成全我。”

见杯中已盛满，言莫非点住穴道将血止住，蹲下身子将杯中放在她嘴边：“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，没有我的允许，谁也不能你包括你自己。若是不想让我的心血白费，那就赶紧喝了。”

迫于他双眼中的逼视，蓝欣皱着眉将杯中的血饮下：“你放心，我回去就让师傅将我们的婚约给取消，我知道你是被迫答应的。”

“若是我不想娶，谁也不能逼迫我。”言莫非轻柔地拭去她嘴角的血渍：“婚礼事宜宫中已准备好，待你回去后就把事给办了吧。”

蓝欣直视着他：“我一直当你是我哥哥，你是知道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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